这话连王婶也是赞同的:“可不是?江少爷,哦,我是说你爹,我都还记得,江少爷那时候白衣佩剑,头戴玉冠,走进来跟老爷说‘把大妹交给我,让她跟我走,我绝不让她吃苦’的样子,那样子,真是——啧啧啧,那个样子,我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说,大姑奶奶前头吃了几年苦,能得着你爹这样的夫婿,也是值得的!”
江月儿看王婶满脸放光,一副憧憬怅惘的样子,咯咯直笑:“想不到我爹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
王婶一瞪眼,自觉维护偶像:“那是自然!
你爹那时候多好的风仪,多俊的人物啊!
要不是他前一年来我们家拜访,亲口说自己几年内不想成婚,我们老爷能歇了心思,把大姑奶奶许给那家不要脸的东西吗?”
江月儿笑了一会儿,想起来:“我爹原来跟我外公家是旧交啊?”
一说出来,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要不是旧交,外公会对他那么信任,几句话就把女儿交给他了吗?
赶紧又问:“不是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爹直接说要娶我娘,这不合规矩吧?”
王婶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老爷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姑爷的爹娘早就没了。
我还记得姑爷走后,太太还跟我们说过一回,说江少爷命苦,爹娘早早没了,族人也不是东西,要占他家财。
对!”
豆角摘好,王婶端起了簸箕:“江少爷头一回来时,老爷一个人喝了好几天闷酒,伤心得不得了,说他大恩未报,终身之憾。”
江月儿急忙跟进去帮她提水:“原来我爷爷跟外公是好友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婶摇摇头,如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江少爷不是松江人,想来是老爷上京的时候认识的吧。
那时候我就留在老家宅子里伺候老太爷老夫人,也没跟着去。”
江月儿又换了几个问题问,看她实在不像知道其他的事,只好换了话题。
王婶做事很麻利,不消半个时辰,几个菜便做好端上了桌。
结果外公外婆旅途劳顿,又经这一吓,早就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江月儿等了又等,杜衍一直没回来,只好将他的饭菜另盛一份,招呼王婶,荷香和莲香三个一道吃了。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杜衍还是没回来。
江月儿频频望向大门,也没心思说话了,正急得想叫人出去找的时候,大门被拍响了。
她亲自跑去开了门,果然是杜衍站在门外,不由放松一笑:“怎么这么——”
看到身后的人,顿时冷了脸:“你怎么在这?”
那人肿着脸对杜衍点点头:“这回多谢你了。”
快步走了。
正是先前被江月儿打了一顿的家伙。
“哎——”
江月儿想追上去,被杜衍伸手拦住:“先进去说。”
江月儿气道:“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你知道他说我娘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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