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谏接过他手里面那朵有点蔫的玫瑰花,放在鼻尖嗅闻了一下。
是很淡的香气,也许是花香,也许是花店喷到花朵和包装袋上面的那种熏人的香水味,但是被时间熨烫去了曾经的热烈。
现在只带着一点被人藏在怀里的体温,淡淡萦绕在鼻尖。
“没有,我很喜欢。”
楼谏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背着他,将那支花藏在外套口袋里面,并且长途跋涉还要一路上保护那朵玫瑰花……
直到最后终于把它掏出来的样子。
“那只喜欢花吗?”
那人却像是小狗一样,立刻追在他的脚后跟后面,可怜巴巴地摆出他那双黑沉沉的可怜眼睛窥他。
楼谏在他那种有些刻意地,向着他示弱的尾音里面终于缴械投降。
他从来都对“自己”
没有办法,于是就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也喜欢你。”
于是,在早上的第一缕晨光里,楼谏凑过去和他的爱人接吻。
身后的景色荒凉磅礴,像是完全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诡谲怪诞的景象。
火山口还在升腾出白烟,那些烟雾顺着山道的沟槽滚落沉降,落入山谷,然后又接着风的力量不断升腾而起。
它们是从滚烫的升腾的地火里面产生,而后到天空中去。
卷曲的烟雾舞动着变化,像是活物一样运动着,在不断地伸缩,扩散。
在他们来这里的数百年之前,可能这座火山都像是此时一样吞吐着烟雾。
在他们离开的几百年之后,应该也不会改变。
……但是这些地球的伟岸浩瀚的恢弘,与此时的他们无关。
宇宙是多么大的命题,时间又是何等浩瀚的海洋。
在时间和空间的坐标系上面,他们就像是两个微小的点。
在此时相遇。
所以,怎么能不爱呢?
爱,爱是一种多么脆弱的东西啊!
但凡有一点点的意外,一点点地不信任,就会像是玻璃一样破碎掉。
错过一个人和与他在一起相比,又是多么轻松,又容易啊——
殷刃用手臂环住了他哥的肩膀。
他抱得很用力,蜷曲的食指甚至微微扣入他哥的肩胛骨。
他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脸上显出一种压抑的苦闷神情。
如果能够的话,殷刃一定是想要重新和他哥回到一具身体里,将他们两人的灵魂再次重新纠缠到一起。
这才是那样无比亲密的距离。
……到了那时,他们真真正正地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不能亲我了哦。”
楼谏用头发轻轻蹭了蹭他滚烫的耳垂,他的发尾那种有些干枯的触觉快速唤回了殷刃的感知。
于是他微微侧头,专心致志地和楼谏接吻。
——别人都在看日出,只有他们在看彼此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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