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群还剩十几丈的时候,沈映宵忽然发现不对:这些聚集在山脚下的人,居然有魔修也有正道——放在往常,这样肯定早就打起来了,可此时不管是魔修还是修士,都对近在咫尺的敌人一无所知。
仔细一看,里面似乎还混了几个凡人。
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安静地在山角徘徊。
发现沈映宵和凌尘走近,他们也没搭理,只直勾勾盯着山上的宗门,眼底的狂热令人惊骇。
剑灵往沈映宵背后缩:“他们的模样好吓人。”
沈映宵想了想:“关我的那间石室处于秘境当中,现在我和师尊虽然离开了石室,却仍被困在这一方秘境里——既然是秘境,这里便自成一方天地,一切古怪都可能发生。”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山上的宗门,低声问凌尘:“师尊,这处蜃景的出口,会不会就藏在这座宗门里?我们要进去吗。”
凌尘目光掠过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影:“再等等。”
山上的这处上古宗门,一直被封存在秘境当中,经年累月,早已随着秘境演变成了不知什么样子。
比起带着徒弟乱闯,倒不如先看看山脚的这一群“有缘人”
会有何举动。
沈映宵顺着凌尘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低声问:“这些都是活人?”
刚才远远看着,他还以为这是秘境演化出的傀儡,或者过往残存的影像,然而走近了却又觉得不对。
凌尘证实了他的想法:“气息有些古怪,但的确都是活人。”
两人没离人群太近,隔开几丈停下。
沈映宵想起刚才在人群中看到的眼熟身影,目光微动,视线很快定在了那人身上——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金钱锦袍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昭示着他的寿元所剩不多。
看了两眼,沈映宵蹙眉露出厌恶的神色。
凌尘一直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没看到他的表情,剑灵倒是察觉了。
它也看了看那个锦袍老人,问沈映宵:“你认识?”
沈映宵:“这是天金阁的前阁主。”
剑灵搜肠刮肚地试图回忆起这个人,然而回忆失败:“……没听说过。”
沈映宵瞥了它一眼:“我不是同你讲过,以前天行宗主办宗门大比的时候,有个人想趁师尊不在,抓我取走修为吗。”
剑灵哦了一声,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把你打到浑身是血,让你变得像个移动恐怖片的家伙?”
沈映宵:“……”
你才像移动的恐怖片!
他提醒自己不要跟一把剑一般见识,继续道:“当然不是,那人当场就被我杀了——他恐怕以为仙灵之体都是柔柔弱弱的炉鼎,拿了个长辈给的阵法就悄悄来抓我。
可他却不想想,我阵法再怎么不济,也是师尊教出来的,怎么可能败给他那点阴谋算计。”
剑灵:“……”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当时还不是被打成了重伤。
当然,考虑到主人脆弱的心灵,这话它没说出口:“既然他死了,那
眼前这个……”
沈映宵冷笑:“这是给他提供阵法的人。”
修真界“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的传统,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九州之内随便拎出一个出众些的人,其背后八成都站着一个帮忙撑腰的长辈。
而眼前这个天金阁的阁主,就是那个袭击者的师父,也是那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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