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神京。
深空如墨,冷月孤悬,泛着迷蒙银辉,照彻古今。
皎洁月光洒在荣国府东路院的卷棚顶上,映得房顶积雪晶莹似玉。
屋内传来一声轻吟,贾琮迷迷糊糊醒来,推被坐起,揉了揉太阳穴,暗道下次再也不和人拼酒了,过马路险些儿被大货车撞上。
忽听屋外隐约传来人声:
“太医说琮三爷就这一两天了,大老爷说如果不中用就叫人抬到铁槛寺停着,大节下放在家里晦气,等忙过这一阵儿悄悄埋了便罢。”
“妈妈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嗯,劳你看着些。
我那边还攒了个局,先走了。”
“好勒,您慢走,不耽误您财了。”
“承你吉言。”
那人笑着去了。
贾琮听着屋外老少两个女声,心中暗道人死了该送殡仪馆,怎么停到寺庙里?忽觉不对,顿时一惊,这床铺、被褥、房间……不对!
贾琮忙掀开被子下地,端起桌上豆大的灯火,四下一照,心中不由得一紧。
雕花架子床、绫罗帐幔、锦缎被褥、成套青花的茶具、纸糊的窗户、碧纱糊的隔断,这分明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卧室,莫非有人恶作剧,把自己抬到了古风酒店。
“琮三爷,你醒了?”
一個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的丫头,端着烛台从外间走进来。
“你……你是谁?搞什么鬼?”
“琮三爷,我是你的丫鬟桃红啊,你,你不记得了么?”
那丫头颤声道。
“什么琮三爷?你认错人了。”
贾琮皱眉。
“你就是琮三爷,荣国府的琮三爷啊!”
那丫头语带哭腔,见贾琮神态、语气像个陌生人,也被吓坏了,琮三爷别是冲着什么邪祟了罢。
“嗯?荣国府?”
贾琮心头剧震,忽觉自己原本剽悍威猛的身材竟严重缩水,忙瞪大眼睛,伸手在眼前一看,这巴掌又小又白又嫩,分明是小孩的手,哪里是自己从小苦练的铁掌?
正惊疑不定时,脑海中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突然涌出,无数知识、画面、人物、场景纷至沓来,似要把脑袋挤爆。
贾琮忍不住惨呼一声,跌坐床沿,双手抱头倒在床上。
“琮三爷,你怎么了?我去叫太医。”
那丫头吓坏了,忙出去叫人。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贾琮才缓过劲来,明白了当下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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