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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怔住了。
腰身下意识朝后倒去,搭在膝头的纤指也不觉攥紧,乌眸睁大的瞬间,眸光飞快闪动。
男人俊美的脸庞一点点在眼前放大,独属于他身上好闻幽沉的香气如一张密密织就的网将她笼罩,她呼吸屏住,想躲,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她的夫君,她不该躲。
距离越来越近,当那抹热息轻拂过鼻尖,沈玉娇轻轻闭上眼。
唇瓣即将碰上的刹那,帘外忽的传来白蘋的通禀声:“郎君,娘子,二殿下来访,左管家将贵人请往正厅呢。”
洒在肌肤上的鼻息陡然停住。
沈玉娇长睫轻颤了颤,也睁开眼。
一时间,两两相,四目相对,空气中升起一阵无言的尴尬。
沈玉娇心跳鼓噪,脸庞忙朝一旁偏去,嗓音也弱弱的:“二殿下突然来访,定有要事,郎君……郎君快去忙正事吧。”
裴瑕瞥过她泛起淡淡绯红的白皙脸庞,宛若三月春风里的桃花瓣般娇丽,更是满腹诗也无法完全描述的绝色,先前两次的那种迷茫又漫上心头。
为何从前未曾觉,他的妻这样可。
或者说,她从前也是这般娇柔可,只他一叶障目,未曾细品。
男女风月,或许并非他之前想的那样浅薄无趣。
见他迟迟不语,沈玉娇忍不住又唤了声:“郎君?”
裴瑕眸光稍敛:“那我先去前院招待二殿下,你……好生歇息。”
沈玉娇仍低着头,不敢他:“嗯,你去吧。”
直到榻边的男人脚步走远,沈玉娇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扶着软枕坐直,视线扫过桌案玉碟上剩着的半个烤梨,忽的想起他方才靠近时,那随着热息萦绕着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梨香。
纤细指尖抚上唇瓣,她心跳砰砰跳得飞快,莹润眸底也泛起一丝迷惘。
他方才那样,是要吻她么?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夫妻近一载,他们交吻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中的那几次,都是敦伦时,她受不住了轻吟、或是娇颤颤喊他“郎君”
,他便会俯身堵住她的唇。
她事后忖度,他或许不喜她出那种轻浮的声音,又不好直说,才用这种方式让她噤声。
可那也不能怪她啊,她有在克制了,但有时身体反应就是无法受她控制——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那般自持克己。
但方才,他竟然主动靠近,想吻她?
沈玉娇朝尚且明亮的窗外了眼,两道柳眉纳闷蹙起,这青天白日的,真是见了鬼了。
这日直到夜深,她都躺上床歇息了,裴瑕才从前院回来。
床帷两侧的鎏金莲瓣缠枝银盒燃着上好的安息香,缕缕青烟从盒盖镂空花纹里袅袅升起,帷帐都盈满令人放松的幽香。
沈玉娇面朝里侧躺着,听到床帐旁窸窸窣窣的动静,并未转身,直到男人躺上床,她才轻轻道:“郎君忙完了?”
“嗯。”
裴瑕将那烟粉色幔帐缓缓放下:“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还没睡。”
沈玉娇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二殿下来寻你,所为何事?”
“就是今日殿上求赦免之事。”
裴瑕躺下,见昏暗光线里她只留个背影给自己,薄唇轻抿。
少倾,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将人慢慢转过来。
沈玉娇感受到肩头那阵力道,到底还是顺着他,与他面对面躺着。
她庆幸这会儿帐子里黑漆漆一片,不清彼此表情,也能掩盖些许尴尬,没话找话:“二殿下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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