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马上要开始的时候,我还一个人待在房间的窗台上发呆。
母亲很重视这场宴会,一大早就在我耳朵旁边叮嘱着“一定要比平时更光彩夺目”
,“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之类的话语,催促着我化妆打扮,还紧张地连连问了我好几次
“你不会中途闹出什么意外吧”
我明明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
“不会的,妈妈。”
我轻声向她保证。
反复询问几次,都从我这里得到相同答案后,她才半信半疑地走开了。
离开之前,她还不忘对守在门外的保镖吩咐了几句。
我就这么单独被留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
房间里没有风,我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
我的窗户外面曾经有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微风吹过的时候,树上的叶子会“哗哗”
作响。
有人曾半开玩笑地说过如果艾德利安家进了贼,对方说不定能够顺着这棵树爬进我的窗户。
那实在是一棵生长得很蓬勃的树。
但是几年前,我的母亲下令把树砍了,我的窗外什么都不剩,只有低头往下的时候,能望见一小棵光秃秃的矮树墩。
我不知不觉地对着那棵树墩发了会儿呆,再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那棵小树墩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着一头柔顺光亮的红发,肩膀宽阔,坐姿散漫随意,手里还握着一摞扑克牌,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两指夹出一张红心a,展示给我,朝我打招呼。
轻浮的男人。
我往后退了一步,关上窗户。
房门恰巧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我侧过耳,听见保镖恭敬地道
“该您出场了,二小姐。”
我说好的,然后直起腰杆,提着裙角走出了门。
真的要订婚了啊。
事到如今,我还有种不真实感。
虽然我早就隐约感觉到母亲会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但也实在没想到她会让我和揍敌客家的大少爷订婚。
揍敌客一家都是杀手,臭名昭著,一般人不会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我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我的母亲是靠贩卖情报发迹的。
情报贩子和杀手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绝配。
从我记事开始,她就常常与揍敌客家族有所联系,托她的福,我上过枯枯戮山好几次,勉强能和揍敌客家的少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在那件事发生以前,我一直挺喜欢他的,先不论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客观来说,揍敌客家的孩子都长着一张漂亮脸蛋,而且一个赛一个的机灵,除非他们故意惹人厌烦,否则很少有人会对他们产生恶感。
我第一次见揍敌客家大少爷的时候,他还是个清爽少年,总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半低眼的侧脸像极了艺术画,我不和枯枯戮山上的人说话,但他来问我问题的时候,我都会回头和他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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