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这个时期的王辞,烘化了外面那层凉薄的冰壳,藏在里面的小东西原来这么乖,这么软……
霍听澜敛回目光,无事发生般,模样沉静地扫视着文件,唯独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翘了起来。
……
他故意没问王辞方才叫他是做什么,五分钟后,王辞果然重整旗鼓,期期艾艾地叫道:“霍叔叔……”
霍听澜莞尔,从鼻腔溢出一个低沉的音节:“嗯?”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严格来说已经过了使用“某叔叔”
这种叠字称呼的年龄,他以为凭王辞这么别扭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叫得生硬些,没想到一字不差。
一把清凌凌的、少年的嗓子,隐含懊恼与耻意,偏偏又乖,轻轻叫着叔叔……
霍听澜心下轻叹。
真的要命了。
“今天辛苦您了,给我讲了……这么多题。”
王辞打了腹稿,一气呵成。
“不客气,”
霍听澜定了定神,合上一份文件,又翻开另一份,“有不会的就随时来问。”
王辞看着他手边那一厚摞文件:“您工作,很忙吧?”
“忙不忙看情况。”
霍听澜淡淡道。
王辞了然,以为他的意思是他有忙的时候也有闲的时候,不确定。
霍听澜唰唰几笔在合同上签了个字,补全后半句:“学习的事情要紧,你来问题我就不忙。”
他神色从容,仿佛在说很平常的话,王辞却像挨了记暴击,昏头涨脑地挤出两个语气词:“……呃,嗯。”
就算他没见过世面好了……他活了十八年,除了王红君,从没有人待他这么上心过。
他一向清楚怎么应付不欢迎他的人,比比谁的拳头硬就行了。
却没人教过他怎么跟对他好的人相处。
他想接近,想等同等的好意回报,却又怕自己笨拙露怯。
霍听澜抬眸,见王辞嗫嚅着,整句的话都挤不出,心头软了软,终于收了神通,柔声安抚道:“只是举手之劳,不会麻烦我。”
他弹了下手里的文件纸,笑叹道,“琢磨这些比做题累多了……就当帮我换换脑子了,好吗?”
“……好。”
王辞眸光微颤,认真点了下头。
有霍听澜辅导,王辞看见了希望,学习劲头噌地就上来了。
除去学校布置的作业,他还要补习之前休学落下的进度,为了完成给自己制定的目标他不到凌晨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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