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霆不紧不慢地道“慌什么”
丁公公很快便到了。
他满面笑意,身后跟着的内侍抬着八抬朱漆大木箱,上去不像是来传达训斥的。
他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素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此时见到贺时霆,却是先笑着同贺时霆见了礼。
“侯爷近来可好”
“尚可。”
贺时霆说着话,请丁公公里面坐。
他脸上没什么笑意,丁公公却不在意,依旧笑得热情,着人把皇帝赏赐的那些金珠绫罗都搬进来。
除了这个,皇帝还赐了八个宫人。
贺时霆敛眉,“陛下何故赐我宫人”
丁公公笑着回道“陛下说,若国公府没有会服侍的下人,他那里宫人多的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侯爷。”
曹樊敬在一旁听着,心里很是惊诧。
他常年在漠北,只知将军受陛下恩宠,却不知恩宠这样深。
将军把生父气病,陛下一句斥责都无,对将军嘉赏无数,反倒隐有怪罪卫国公的意思。
丁公公着贺时霆的神色,又笑道“这几个宫人都是尚宫局新调、教出的,陛下说若您使着觉得好,等侯府建好了,再给您送一批。”
贺时霆挑眉道“我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烦请公公把人带回去吧。”
丁公公笑容一滞,靖远侯三年不在京里,他都忘了他是个什么霸道性子,说一不二,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
可陛下向来最是纵容这靖远侯,定不会与他生气,只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利。
他只能劝道“侯爷,那些个兵都粗得很,您院子里连端茶倒水服侍人的丫鬟都没有,终究不方便。”
贺时霆并不觉得哪里不方便,他在漠北时,身边也无人服侍。
丁公公见他不为所动,只能拉着老脸皮子卖惨,“侯爷,咱家也是着您长大的,您就当可怜可怜咱家,若是咱家把人就这么带回去,陛下定不会轻饶。”
贺时霆与他也有些交情,只好道“我会亲自进宫向陛下禀明缘由。”
丁公公得了他的保证,笑着应了是,带着人离去了。
陛下见了侯爷心情一向好,定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小事了。
贺
时霆应付完他,下午要进一趟宫,还要去军营,事情很多。
左右早上无事,贺时霆趁着空闲在房了会。
楚楚也被拘在房。
她手里握着一个鸡毛掸子,被贺时霆使唤着四处掸灰。
贺时霆回京不过才三天,在他回来前,整个定平院都大清扫过一遍,哪里会有积灰
好在鸡毛掸子不重,挥一挥累不着人。
楚楚干活很认真,先是仔仔细细地把桌椅都掸扫了一遍,又小跑到窗边去掸灰。
窗口的角落里有层薄薄的灰,楚楚一点一点把它掸掉,神情专注得像在做什么大事。
暖艳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映着她薄白的面庞,柔光潋滟。
良久,贺时霆手里的都没翻过一页。
直到楚楚把窗口的灰掸好了,往橱处走去,他的视线才又移回到本内。
楚楚忙忙碌碌的,像是花间殷勤的小蜜蜂。
可惜无论她怎么殷勤,都和贺时霆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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