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雾气氤氲,孟锦瑶姐弟俩很早便要出门了。
“姐,你怎么不打扮了,我还以为我能多睡一会儿呢。”
“你管得着吗?赶紧走了。”
姐弟俩吵闹着走出家门,明桃笑着跟在后面。
孟锦霄挥挥手,“明桃,我走了,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明桃笑盈盈道:“好好读书。”
姐弟俩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晨雾里。
关上门,明桃去了趟灶房,药刚好煎好,她捧起碗准备回屋。
小小的灶房门前却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本就不多的亮光,将她的身影罩住。
明桃抬起头,李清洲的神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又逆着光,让她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手一歪,药汁颤颤巍巍地洒了出来。
刚煎好的药实在太烫,她痛呼一声,正想丢碗,右手被一只大掌稳稳托住,转瞬药碗便出现在李清洲手中,短暂的触碰仿佛是她的幻觉。
“烫到了?”
明桃揉了揉虎口的位置,嗫嚅道:“没有。”
李清洲将碗放下,不由分说地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打量,已经红了一小片。
他找出烫伤药膏,明桃仔细涂抹了一下虎口的位置,小声开口:“清洲哥干嘛要吓我?”
方才他的脸隐在暗处,又是突然出现,任谁都会吓一跳。
“只是想问你,蜜饯吃完了为何不和我说?”
明桃讪讪道:“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喝完药漱口,我看到了。”
顿了下,他拧眉问:“我说了若是吃完了便告诉我,你怎么不说?”
明桃攥了攥手指,嗫嚅道:“我不想让你多花银子。”
李清洲直接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包,“已经花了。”
彼此相顾无言。
明桃垂首望着药碗上方氤氲的白色雾气,眸中渐渐蓄了泪。
李清洲清晰地瞥见隐现的泪光,心中没由来地慌乱,方才他说错话了还是语气重了?
仔细想了想,似乎都没有。
明桃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就像我哥哥一样。”
于她而言,不管价值几何,饴糖与蜜饯一样珍贵,在李清洲身上,她看到了庶兄的影子。
“哥哥?”
李清洲微眯着眼。
明桃无措地舔了下唇,倏然意识到不该这样说,她现在失忆了,哪来的哥哥!
她着急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的感觉像兄长。”
李清洲的面色更冷,他不想做什么兄长。
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想起明桃在睡梦里叫过哥哥,孟锦瑶也提起过,于是将这两件事告诉她。
“你应当是有个哥哥的,”
李清洲看着她,“有没有想起什么?”
明桃摇摇头,心里有些紧张,她竟然无意中暴露过这件事情,不过只凭着这个也找不到那个曾经的家,她顿时放下心。
但是见他似乎有帮自己寻找家人的念头,明桃真怕他找着找着便发现了。
斟酌一番,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伤就快要养好了,到时候我卖绣品补贴家用,不会白吃白喝的。
清洲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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