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风带着花枝的清香,从微开的窗缝里漏进屋来,吹拂着姜念晚鬓边的几缕碎。
她伸手撩至耳后,不解地看着绥卿:“怎么了?大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绥卿暗暗吐出一口浊气,别开目光:“昨晚御宴,推脱不得,我多饮了两杯,没想到……”
顿了顿,似觉得这些解释都是多余,便直截了当地说了句:“对不住。”
姜念晚微微一怔,看来绥卿还不知道昨晚中了“千两金风”
的事,只当是自己喝醉酒才出了那些丑态。
这样倒也好,不然自己也难免被他秋后算账。
是以姜念晚便借坡下驴,眼底融了笑:“无妨无妨,大人只管放心,那些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咱们就当什么都没生过!”
这话却没如意料那般换来绥卿的心安,只见他眉间依旧深锁,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困顿感。
“当作什么都没生过?”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姜念晚不由心头一跳,心道不会是他记起了她踢他的那一脚吧?察言观色,愈心虚:“若是、若是因为我的鲁莽伤了大人,大人气不过也可以还回来……”
绥卿被她气笑了,昨夜缠了他一夜,还要他今日再还回来。
怎么还?
察觉出他的抗拒之色,姜念晚便放了心,讪笑着道:“不过我知道大人不会的,毕竟咱们还有换命之约呢,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太往心里去是吧?”
“小事?”
他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
她无所谓道:“是小事啊。”
绥卿稍一琢磨,便懂了。
也对,她为了报仇都能嫁给薛淮为妻,想是这些方面早就看淡了,在她眼里这或许的确是桩回头就忘的小事。
小娘子能如此豁达,他本该释怀的,可不知为何心底的某处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是因为那于他而言,却是人生第一遭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绥卿眉眼间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想再看见她了,是以便以公办为借口先行离开,出屋前特意交代了句:“你将身上的衣衫换了再回去,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姜念晚忙点头应是:“大人放心,我会帮你洗干净了放回原处。”
“不必了,我素有洁癖,被人碰过的衣裳哪怕洗得再干净也不会穿了。
你就不必麻烦了,交给十三让他随便找个地儿丢了便是。”
话音落处,人已步出了门去。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
姜念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锦衣,虽说她也不喜自己和别的男人同穿一件衣裳,但这么好的料子这么好的做工,穿一次就扔,属实糟蹋了。
许是方才听到绥卿的话里提到自己名字的缘故,趴在床沿儿上睡得正香的裘十三蓦地惊醒,展眼一看床上空了,立马回头找寻。
看到屋里只有姜念晚一人站在那儿,便起身询问:“姜娘子,司尊醒了?”
“人都上工去了。”
姜念晚打趣。
一听主子都上值了,自己这个跟班却还没应卯,裘十三赶紧提了皂靴就要往外追!
可才走出没几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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