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本跟在燕霁后面慢慢走,忽然,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云棠停下脚步,燕霁回头“愣着做什么”
云棠道“这条路是去你行宫,但你的行宫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云棠还从未在燕霁的行宫过夜过,燕霁那儿没有她的衣服,她道“我先去我房间把衣服换好,之后再来找你,好不好”
云棠淡定地和燕霁商量,哪怕燕霁惯常面色不佳,适才又眼也不眨地杀了十多名弟子,也不妨碍云棠和他有商有量。
云棠喜欢把任何事情都摊开了讲,她现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总比跟个鹌鹑一样跟在燕霁后面,到了他的行宫才发现白跑一趟来得好。
无论多厉害的绝顶高手,在生活中一定都不喜欢麻烦,燕霁也是这样。
云棠衣上的血都已经干涸,把好好的一件弟子白衣弄成血色,本是极脏污的颜色,风一吹,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但她的眼睛非常干净,没有杂质、没有纷争。
燕霁冷冷地着她,就像到吃人的世界里一朵不知人间疾苦的花。
他记忆甚佳,听之不忘,想起了云棠所说过的魔域。
那个地方,能养出这样的人
燕霁忽然道“魔域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人”
云棠听他没头没脑地问一句,她倒是非常习惯燕霁的性格,毕竟燕霁修为顶尖,没什么能制约他,自然是想问就问。
云棠沉吟一下“魔域里基本都是想做对方爹的人,以及随时随地想要弑父的混蛋。
我这样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概括一下就是,别人都说魔域里全是非正常人。”
也就是俗称的变态。
魔域的人想做对方爹的原因很能理解,到了魔域,基本也就告别传宗接代了,他们脾气本来就暴,所以言谈之中动辄我是你爹,羞辱对方的同时达成自己多了个儿子、女儿的快感。
魔域的人随时随地想要弑父就更容易理解了,想想,等他们死了后,在黄泉见到祖宗,祖宗你有儿女吗他们摇头祖宗,没有,但我多了一个爹
这委屈谁受得了
燕霁向云棠,如果魔域都不是正常人,那她自己呢
燕霁没有说话,云棠受不了身上血衣的味道了“你想好没有要不要我回去换了衣服再来找你,或者我穿你的衣服也好。”
燕霁转身而走,声音飘过来“回去,明日再过来。”
“好。”
云棠应了一声,去自己所住的碧天峰。
她的房间由她自己布置,香炉处青烟直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甜的香味。
云棠把身上的血衣褪下来,因为鲜血凝结,血衣和中衣已然粘在一起。
她将带血的衣服放在一个圆凳上,换了另一套弟子服,然后沉下心来检视内腑。
虽然燕霁给了她一道灵力治伤,但云棠还是要仔细检查,别再留下暗伤了。
她正闭目,便听得门外有人叩响房门,中年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云棠,开门。”
这声音是云河。
云棠睁眼,她爹怎么来了难道是听说她受伤了来她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因为她最近也没犯什么错,总不可能再被挑毛病。
云棠下床开门,门外不只有云河,还有云苏氏。
“爹、娘,你们找我”
云棠侧身,将他们请进去,云河摆摆手,不想进去,云苏氏也温婉地站在云河旁边,立场一致。
云河皱眉“我们就不进去了,你每天没个正形,你那屋子乱糟糟的能别把我和你娘给气死了。”
云棠的房间一点儿不乱,只是最开始她刚回来,知道自己身上的暗伤不好相与,便倒腾了许多灵药放在房间内,她爹娘来了一两次,指责她没有收拾。
云棠解释过自己身上有伤,是在魔域时留下的,可云河一挑眉“你要是有伤,医修能不出来你就是天赋不佳还偷奸耍滑,别找那么多理由。”
之后,他们再也没来过云棠房间。
云棠又听见这个说辞,点点头“好的爹,但我刚才才和人打过架,我要检视内腑,你和娘先离我房间远些,免得把你们气死了,一会儿我检查完身体,再去找你们。”
说完,她便毫不留恋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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