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钝颔首道谢,与云巧往村西去了。
清晨的村道静悄悄的,青砖的墙头的积雪垂下细细的冰针,鳞次栉比,晶莹透亮,云巧挪不开眼。
自打进了村,她就扭着脖子张望着,哪儿都觉得惊艳,“唐钝,这儿好漂亮,比长流村还漂亮。”
一排排柳树边,还栽种了海棠,到了春天,柳树发芽,海棠开花,景色会更好,唐钝边观察两侧小院边道,“长流村受战事所扰,人们最重粮食温饱,莲花村常接待文人墨客,讲究雅致,屋前屋后皆独成一景。”
云巧摘了手上的棉套,从树梢摘了两根长长的冰条,问他,“唐钝,能把咱家建成这样吗”
青砖黑瓦的宅院,墙边种满了花藤,院里还铺着青石砖,雨天不会打滑。
唐钝直言,“太贵了。”
无论是青砖还是黑瓦都不便宜。
“哦。”
冰条在手里慢慢融化,云巧的手滴着水,不经意到一处挂红灯笼的院门,惊呼,“唐钝,是那儿吗”
小院南北窄长,院门崭新,但只有一扇门,明显是旁人赠与的,唐钝惊讶她的聪明,道,“就是那儿。”
话声未落,她已丢了手里的冰,欢呼雀跃的过去敲门,“娘,娘”
“是巧姐儿吗”
院里传来一道洪亮且浑厚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沈来安喜出望外的脸,“翔哥儿没说错,你会和唐钝来涟水县”
见唐钝站在台阶下,他腼腆的笑了笑,“快进屋坐。”
云巧抬起裤脚,利落的跳进门槛里,然后像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捂嘴大喊,“唐钝,你快。”
门里有处影壁,影壁上雕刻着山水,水里还有莲花,唐钝被她大惊小怪的模样逗笑,解释,“莲花村以莲花闻名,这种影壁随处可见。”
没什么好稀奇的。
沈来安初见也是云巧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摸摸她脑袋,说道,“墩哥儿说得对,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你进屋坐,我喊你娘去。”
说着,他朝外边走。
唐钝了眼他的腿,说,“叔你回屋坐着,你跟我说婶子在哪儿,我去找她。”
沈来安拖着无力的腿,笑容满面道,“她跟几个村里的几个媳妇织布去了,你找不着地,我去吧。”
莲花村以养蚕营生,地里种着成片的桑树,妇人们养蚕织布,男人们烧瓦打石卖去其他地方,每年能得不少进项,沈来安和唐钝简单说了几句就往外边去了,云巧挽着他的手,眼眸微弯,“唐钝,我扶着我爹,你渴的话烧水喝。”
沈来安无奈,“他没有来过这,你就不能陪着他”
云巧蹭他胳膊,义正言辞的说,“你腿脚不便。”
沈来安由着她去了。
到了地儿,云巧一眼就到了黄氏,她穿着身簇新的红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正跟旁边的妇人说话。
沈来安喊了一声。
里边的人齐齐抬起头来,视线扫过云巧,问黄氏,“云嫂子,这是你家新买的丫头”
黄氏笑得温柔,“这是我家二女儿。”
众人怔住,“和大姑娘不怎么像啊。”
云妮的容貌谁不惊为天人,而眼前这姑娘,五官平平无奇,没有半点耀眼之处,有人不禁纳闷,“云嫂子,不会抱错了吧。”
来村里游玩的老爷们时不时会带戏班子来,妇人生产抱错孩子的情况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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