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桑着那突然蹿起的火苗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却又耐不住好奇,躲在闻棠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瞧着。
烧草木灰定然会腾起不小的浓烟,这厢的动静果然就惊动了隔壁的二牛与姜阿婆。
“阿棠妹子,你这是在烧甚?怪难闻的……”
二牛扶着姜阿婆走了出来,二人还不慎被那飘散的烟糊了眼睛,双双熏得都有些流泪。
闻棠赶忙将他们拉远了些,实话实说道:“今日我带着阿桑在这林间拾了些笋壳,想着烧成草木灰,能不能拿去售卖呢。”
二牛听后,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点子,连连点头。
可身边的姜阿婆却与闻棠想到了一块儿去。
“这年头的农人,谁家不是捉襟见肘的,这不值钱的草木灰,怕是不好卖啊……”
闻棠听得此言,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到底是个法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试试总归是好的……”
姜阿婆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再多说,可一边的闻桑却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若是他身子骨没有这般弱,那该多好啊……
正当他独自郁闷之时,一阵声响却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闻桑简直没脸极了,不好意思地往自家阿姊身后躲了躲,连头都不肯抬起来。
二牛见状,哈哈一笑,转身就回屋子拿了两个窝头复又走了出来。
“咱家还有些吃食,你们先垫垫肚子吧。”
着递到跟前的食物,闻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却没有伸手接。
他乖巧地转头着闻棠,眼里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那就多谢二牛哥了。
如今咱们都不容易,这两个窝头,我便先欠着了……”
闻棠倒是没有向昨日那般拒绝。
毕竟他们眼下,已经半点食物都没有了。
想到弟弟如今的身子,闻棠还是决定,接受一回二牛的好意。
二牛笑眯眯地着闻桑拿着窝头狼吞虎咽,又憨乎乎地摸了摸后脑勺,黝黑的脸上隐约有些红晕。
“说啥欠不欠的,咱们乡里乡亲的。
况且在来的路上,若不是你用那个海什么法救了我娘,恐怕那时……”
闻棠着自己手里也被塞进来的一个窝头,自动忽略了二牛脸上难得的那一抹羞涩的表情,狡黠道:“那不过是个叫海姆立克的赤脚郎中教我的,若是要谢,二牛哥还是去谢他更好呀。”
二牛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话虽有些道理,可天下这般大,他要上何处去寻那赤脚郎中?!
趁着二牛愣神的功夫,闻棠将那窝头放回了屋内的一个破瓷碗中,转头出来便开始处理起那些烧成的草木灰。
受了多少恩,便得还多少惠,这向来都是她的处事之法。
她自穿越后,随着几人一路从江南走来,因囊中羞涩而食不果腹,因衣衫褴褛而遭人冷眼,受尽穷困所迫。
眼下,她唯一的生目标,是挣银子活下去。
若是问第二,那便是挣更多的银子,活得更好。
至于旁的,她半分都没有兴趣。
既如此,她也该适时地划清界限,不要给旁人那莫须有的希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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