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或敬畏或敬仰,不敢出声。
若说旁人如此说,或还有吹牛的嫌疑。
他取下戏谱,负手拎在身后,用一双丹凤眼远眺着火光阵阵的城池。
但也有一少部分人尚有些畏畏缩缩,似还在观望一般,不肯狠心下注。
韩延徽步子一顿,继而走出大帐。
已有目光深远的家主想到了很远的未来,当即咬了咬牙,愿献出族中所有屯粮,供给军需,族中子弟,亦也上阵,颇有遣子为质的意思。
“杂胡尔,在燕地全无优势,除了退回草原,别无选择。”
“……”
但眼前之人是谁?
河东李存勖,是被唐昭宗称为可亚其父的天生统帅!
须臾,几个伶人便充作信使,入城传达军令。
李存勖淡声道:“不必多将重心放在他们身上,把游骑尽数撒向东面。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般本事,在我之前打垮了刘守光与刘守文两部。”
“哦?既为汉人,何至于为漠北行事?”
李存勖随手丢开脸谱,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在这么片刻的交谈中,幽州那边忽地就传来了惊天动地喊动声。
此时夜慕已落,但幽州城头火光冲天,却能让人看的真切,人人都能望见,一面‘晋’字大旗,已在火光中舞动。
营盘不算大,应是一部前锋的驻营所在,里内皆是骑卒,一眼望去,俱是河北兵卒的装束。
之前他们这幽州左近的豪族都私下说好了,绝不轻易妥协,期能从李存勖手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却不想这厮眼见河北将要易主,他娘的直接就当了狗。
“镜心魔。”
他将目光停留在火光伴着硝烟的幽州城,留恋了许久,而后揣着莫名的屈辱,翻马领着来时护送他的漠北胡骑,准备趁夜回返水。
高台上,李存勖戴一大红脸谱,走着台步,挥指唱道:“幽州城已入彀中尔刘仁恭败犬,死期已至”
“诸位豪杰之慷慨,吾自会禀之父王”
韩延徽嚅嗫了下嘴唇,但终究不知该说什么,他作为说客,实则这些时日不怎么有机会见到李存勖。
对于后者来说,凭借现在的局势,想要击败燕地兵马,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李克用的生辰日在十月末,而今不过九月初,待打垮刘守光兄弟再回返,时间确实刚刚好。
一个汉子接待了他。
只看那些被驱使如狗的党项人、鞑靼人、回鹘人,甚而还有土谷浑人,就可以窥见晋王的实力有多强。
代北一带的阴山五部,皆依附于李克用,可以说是便宜又好用,在外死一批,马上又能再召一批,和韭菜似的割都割不完。
李存勖打断他的话,剑指一挥,道:“汝是幽州旧臣,可知刘仁恭麾下有谁能有如此本领?分明是你们那王后恐我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信任我罢了。
既要让我助她,又要算计着我,这算什么道理?”
一众土著豪强面色各异。
“喏。”
…………
李存勖不置可否的笑了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但他终究是懒得再问,便单刀直入道:“汝既与我言,那王后在水阻东面之敌,为何我的人会现有大股胡骑似要北返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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