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陈静婉的手被乾隆捏着,颤抖的笔墨落在宣纸上却变得格外利落有力。
乾隆引着陈静婉紧跟着抄了几句后,才轻轻地放开了她,让她重新自己去写。
陈静婉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只又几个字的功夫,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乾隆十分满意。
他就喜欢这样的学生,不需要他太费神,还能得到教学的成就感。
陈常在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乾隆抬手,李玉就立马送上润湿的巾帕为他将指尖粘上的墨迹擦掉。
他拔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陈静婉书写。
屋内的书桌上只放了一盏并不晃眼的烛灯,映出了浅灰色的影子落在纸上,这时候看去,陈常在的侧脸安静的要命。
她一双含水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佛经,柳叶似的眉微微蹙着,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考虑完毕后,她终于落笔,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张的唇。
她今日似乎涂了些胭脂,唇色和脸颊两侧都微微透露些粉,又娇俏又好看。
但这妆容落在乾隆眼里,却是陈常在在乎他的证明。
“女为悦己者容”
——乾隆自然读过这句,他头几次偶然见到的陈常在都是未施粉黛的,只有提前通传了要和他独处的她,才会将自己装扮的更美丽些。
这不禁更加取悦了乾隆。
“李玉,回头让内务府把陈常在的份例换成红箩炭,再把朕之前收藏的太祖时期的那支毛笔拿
来,赐给陈常在用。”
李玉心道,太祖时期的那支毛笔可是陛下收藏里的最喜欢的几支毛笔之一,这陈常在有福了。
但他面上仍不改色道:“是。”
“妾身谢陛下赏赐。”
陈静婉连忙谢恩。
就在陈静婉谢恩的同时,松花提前让宋福舟去请的小谢太医也到了。
他见到乾隆的瞬间只愣了一瞬,便立刻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你来做什么?”
乾隆疑惑。
“陈主儿昨日伤了腿,臣按时来给她请平安脉,再送来几服要用的药剂。”
谢寻鹤答。
他见到乾隆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宋福舟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请他过来,兴许是陈主儿要让陛下知晓她和春水的伤情。
谢寻鹤本人对后宫的争斗并不关心,但他最看不惯那些把奴才往死里整的事情。
延禧宫这两位主儿他都有所耳闻,默默无闻型的嫔妃,又敢去惹谁?更何况就他昨日的接触下来,他并不觉得一个对下人如此用心的妃嫔会主动去挑衅他人,若不是跋扈之人欺凌,春水的脸又怎么会被打成那个样子,瞧一眼就让人心疼。
因此谢寻鹤隐瞒了是陈主儿请他来的事实,道是他是昨日这时来过,于是今日也在这时来了罢
了。
“你的腿怎么了,怎么不同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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