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既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
天刚亮,庄内的管事婆子就已经烧好了热水。
她那男人还在床上躺着,鼾声断断续续。
管事婆子走到床边,用力推醒他。
被弄醒后,管事十分气郁。
他打着呵欠埋怨。
“你这老婆子,大清早的,弄甚嘞!”
老婆子掐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
“睡睡睡,你就晓得睡!
那院儿里喊了一宿,你没听见呐!
“我瞅着可不对劲,那姑娘也是可怜,嗓子都喊破了……老头子,你说,这不会出人命吧?”
管事本就没醒透,闭着眼,又要睡过去。
他嘴里嘟囔着。
“啥一宿不一宿的,净胡扯。
离得这么远,你咋听见的?”
“我还不是起夜去听的,那么大动静,可不得去瞧瞧。”
管事一听这话,顿时被吓精神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直戳老婆子的眉头。
“你费那神作甚!
主家交代了,东院那位是顶顶的贵客,你去听人家的墙角,不想活啦!”
老婆子也害怕。
但她还是耐不住好奇。
“老头子,那贵客到底是啥来历啊?”
管事哼了哼,“我咋个晓得!
皇城来的大官儿,哪是我们配知道的。”
正说着,外头忽然有人敲门。
这可把俩人吓得够呛。
“谁……谁啊?”
“五婶在吗,我家大人有请。”
管事婆子立马应声,“在,我在!”
……
东院。
凌乱的床榻上。
女子俯身卧着,身上盖着被褥,青丝下,小脸狐媚妖娆,似那从书生笔下走出来的狐狸精。
她那睫毛如小扇,湿润着,缓慢地一张一合。
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
张怀安穿好了衣裳,撩袍坐于床沿边。
他抬手拂开她面上发丝,弯曲着长指,轻划过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昭华一动不动,只闭上了双眼,做着无声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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