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才命在顷刻,他慌乱中并没有注意道密信被挞鲁拿在手上,只蹲下来在挞鲁的尸身上略搜了搜,没有找到,又把目光投到了地上,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搜索了起来,也没有看到。
他心下不由地大急,如果把密信弄丢了,那可不是玩的,一旦落入了天祚帝那帮人的手上,小郡主和卫王难免会有性命之虞。
可他刚才和挞鲁老九他们就在这么一小块地方打斗折腾,密信断不会长了腿自己跑掉。
难道,会是被老九抓在手上,跑回去向天祚帝告密去了?
他又重新把刚才发生的事件,凡能记起得在脑海之中捋了一遍,感到无论如何那封密信不应该会在老九的手上。
于是,他把目光又投在了挞鲁的尸身上。
他走过去,一把把挞鲁的尸身掀到了一边,果然看见那封密信,被挞鲁皱巴巴地压在身子下面。
他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忖:谢天谢地,我张梦阳命大,卫王和小郡主也和我一般的命大。
加了火漆的信封已经被挞鲁撕破,已无需要的价值,他只把密信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藏在内衣袋里。
然后急匆匆地向林子外边奔去。
找到了小郡主送给他的追云驹,赶紧地一翻身爬上了马背,沿着向东的道路,马不停蹄地疾驰而去。
老九那混蛋这时候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估计他就算再快,单凭两条腿也决计跑不出十里地去。
可他自己这胯下的追云驹,本来就神骏不凡,或许在他和那俩混蛋打斗的功夫,这马可能从地下吃足了青草,养足了精神,这会儿更加地精力充沛,跑起来既快又稳,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不过两个来小时,便已长长地跑出了七八十里地的路程。
及到中午,又向前跑出了几十里地,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渐渐落回到肚子里去。
知道即使老九回去告知了挞鲁的死讯,把害死挞鲁的责任一股脑推在自己身上,想那天祚帝一时之间对自己也是鞭长莫及。
令他担忧的是,密信的内容老九也曾经看到过,他如果把这也一块儿汇报给皇上,那于卫王和小郡主定会产生大大的不利了。
好在老九手上并无证据,卫王给他来个抵死不认,想来也奈何不了他。
说不定反咬一口,说他老九叛君通敌,一来二去的互相指责,饶那天祚帝绝顶聪明,一时之间又如何分辨得明白?
悬着的心既落回到了肚里,随即也便产生了饥饿感出来。
他从马鞍旁挂着的背囊里取出了两块干牛肉,大口撕咬大口咀嚼着狼吞虎咽了一回。
又跑到了一条小河边上,跃下马来,蹲下身子,用手鞠了两捧清水喝。
吃饱喝足,他望着清澈的河水发了会儿呆,想到了家乡的那条肮脏的河来。
那条河一年四季荡漾着混浊的绿,废旧塑料袋塑料瓶和女人用过的卫生巾等物,随处漂浮,尤其是夏日里,在酷热的日晒下往往散发出中人欲呕的恶臭。
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虽说兵荒马乱了一些,可触目所及,到处都是清澈的蓝天,清澈的河水,清澈的蓝天里漂浮的云朵,倒映在清澈的河面上,也如洁白的丝绒一般可爱。
他又鞠了两捧水喝,只觉得比后世的纯净水喝起来都还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半日之前,被老九一块大石砸在了背上,当时觉得仅剩了半条命,谁知才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当时被砸出来的内伤和外伤,都已经对自己形不成什么妨碍了,只是深呼吸的时候,胸腹间尚还微微地有些不适,但却是绝无大碍。
他又想起乔买驴对挞鲁和老九所说的话来,他的药毒自己不死,反倒致使自己身上所受之伤出奇迅速地痊愈起来。
怎么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呢?他说不清楚,就像他的血液里含有剧毒而五脏六腑身体四肢全不受损一般,都是不可思议,更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假如有一天能够碰到一位异人,说不定能够为自己解开这个谜团吧。
至于从哪里才能碰到这样的一位异人,那只有听天由命,视自己的造化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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