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真的很敏感,我就松了下手,他就脑补一堆有的没的。”
景春坐在座位上,跟隐身的富贵儿传音吐槽,“我不想跟他谈了,这谁受得了。”
听人心声这个事,初听还挺新鲜,听久了也是负担。
尤其桑寻这种表里如一,竟然不偷偷吐槽她的。
这简直是在把她的良心放在火上烤。
她嘴上说着不谈,又深深觉得自己先表的白,甩了他仿佛在作孽。
富贵儿趴在桌洞里睡觉,闻言无声叹了口气,似乎知道她怎么想的,故意道:“那你跟他说,大声告诉他,你要跟他分手,你不喜欢他了。”
景春:“……”
该死的鸟儿。
那他会哭吧!
他看起来好像是那种被欺负了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还要自我反思哪里做得不好的树。
景春说:“你从始至终每一步都是故意的吧,你给我讲的故事,肯定有百分之八十的水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生物,”
欺负神族不像人类,有那么详尽的典籍记录,漫长的生命让神常常忽略有些东西是会随着时间遗失的。
富贵儿“哼”
了声,“爱信不信,而且你其实是心软了吧?”
因为心软,所以才会不忍心听他的心声,不忍心说喜欢是骗他的。
“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好烦!”
景春手撑在课桌上,发呆地看着讲台,这节是数学课,身材矮小的数学老师活力满满在黑板前上蹿下跳,激情昂扬。
桑寻坐在前排,安静地抬头看着,他的眉眼专注,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他醒来……会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景春忽然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悲伤的气质,好像被丝丝缕缕的哀愁缠绕着,连安静中都流淌着淡淡的忧愁。
“会不会难过背叛了……他的爱人。”
景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他感染了。
她觉得,扶桑可能根本就没有忘记她。
她原本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突然真的有些心软。
她以前总是看他沉默安静地静修,觉得他不说话真的很烦人,可现在她又有点好奇,他安静沉默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富贵儿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你大约是在人界待太久了,变得越来越像人了。”
神怎么会考虑这些呢?
只有人类才会这么多愁善感。
景春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我的记忆也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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